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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终盘点|国产创新药企并购潮拉响,缘何本土企业出手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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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24-12-21 16:30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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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医药资本市场还处在寒冬中,创新药企的IPO之路遇阻,背后的投资人也无法顺利实现退出,医药行业的并购潮已悄然拉响。

  据第一财经记者不完全统计,今年以来,至少有9家创新药企已被并购或者正在并购中。

  不过,真正进行大手笔并购创新药企的多是跨国药企,本土企业出手的仍很少。

  退出

  医药资本市场寒冬下,一些创新药企“命悬一线”。

  近期,在第九届医药创新与投资大会上,中国医药创新促进会执行会长宋瑞霖提供的一组数据显示:通过港交所18A上市的Biotech(生物科技企业)中,截至2023年底,有28%的企业现金流不足5亿元人民币。

  “这意味着让它再开一条研发管线都是不够的。”宋瑞霖说。

  与创新药企同在一条船上的,还有背后的投资人。

  新药研发,需要大量资金投入,投资人给药企提供资金弹药,当药企通过IPO上市时,投资人可以在二级市场上实现退出,进而继续支持新药研发,形成闭环机制。然而,随着2023年下半年A股IPO上市门槛提高,再加上港股市场流动性下降,医药投资人无法在二级市场上顺利退出。即使创新药企可以实现IPO,在当前的资本市场环境下,股价可能会遭遇破发,投资人无法获得合理回报。

  华盖资本创始合伙人许小林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,投资行业有句话,即“会投的是徒弟,会退的才是师傅”,看一个行业,多和研发人员、产业界交流,可以判断出大概投资趋势,但最难的是如何寻找最佳退出时机。

  “最近两三年,所有的GP(普通合伙人)都面临退出问题,为了对交给我们管理的LP(有限合伙人)有交代,我们需要考虑退出问题,所有的资本都是投资时间要求的,如果没有时间要求,大家不会以退为进。”许小林说。

  博远资本创始合伙人陶峰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,目前中国创新药领域不缺资产、团队,也不缺商业机会,但缺钱,需要有新钱进入,同时也缺乏退出渠道。“缺钱的根本原因,在于退出渠道不通畅,当前最大的挑战是,对于没有盈利能力或者盈利不确定性的生物医药创新企业,如何搭建比较通畅的投资退出通道。只要退出通畅,所谓耐心资本不是问题。”

年终盘点|国产创新药企并购潮拉响,缘何本土企业出手少

  出手少

  2023年12月底,亘喜生物以12亿美元卖身阿斯利康,成为首家被跨国药企并购的中国创新药企,这起并购已在2024年2月完成交易。

  继亘喜生物之后,其他国产创新药企被跨国药企并购的消息接踵而至,如信瑞诺医药并入诺华、葆元医药并入Nuvation Bio、普方生物并入Genmab等。这些交易中,不乏大手笔的,如信瑞诺医药就卖出了35亿美元的高价。

  东北制药(000597.SZ)收购鼎成肽源、复星医药(600196.SH,02196.HK)私有化复宏汉霖(02696.HK)、亿腾医药反向收购嘉和生物(06998.HK)是国内药企中少有的并购创新药企动作。

  许小林表示,在过去二十年发展过程中,中国资本市场并没有把真正主流的并购模式发展起来,反而IPO成了最主要的发展模式。当下,由于IPO受阻,大家被迫去考虑更多的退出方式。日前中国证监会出台了“并购六条”,鼓励上市公司收购非盈利资产,鼓励上市公司跨行业收购,这给了投资人退出的机会。

  宋瑞霖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,跨国药企聚焦的是全球市场,会从全球市场角度考虑并购战略,当前国内本土企业销售优势主要在国内市场,如果收购创新药企的话,销售市场可能还是在国内市场,还无法在全球市场发挥更大价值。

  “私有化复宏汉霖,属于复星医药比较大的投入,前者是我们自己熟悉的企业。在现阶段,我们跟国内生物科技企业的合作,形式是可以多样的,不完全是并购。当前复星医药一方面在进行自主研发,另一方面也在海外建设终端的商业化能力。全球化的商业能力建设,需要时间,随着这块能力建成,公司并购的视角,可能会趋同于跨国药企。”复星国际执行董事兼联席首席执行官陈启宇对第一财经记者说。

  在陶峰看来,跨国药企每年加起来的并购资金,是千亿美元以上级别,而中国药企中,有购买实力的企业,仍然偏少。

  以A股医药生物板块495家企业为例,截至今年三季报,账面上货币现金超过百亿元的,只有13家企业,前三的企业分别是上海医药(601607.SH)、恒瑞医药(600276.SH)、迈瑞医疗(300760.SZ),货币现金分别为338.29亿元、221.32亿元、172.99亿元。

  新模式

  不管是生物医药投资人还是创新药企,还在寻找新的出路。

  过去投一个企业,一些投资人习惯从小投到大,比如从科学家有想法时开始投资,到产品开发、商业化,再到企业IPO上市时才考虑退出。

  “这需要资本有耐心,但这种模式需要进行一些改变。”陶峰说,现在很多生物科技企业成长为大的生物制药企业,可能性还是比较低。中国传统药企以仿制企业为主,第一波快速转型的传统药企、第一波快速成长的生物科技企业,有可能发展成为大的生物制药,但这个时间窗口期变得越来越窄了,很多生物科技企业,未来的定位应该还是聚焦在研发上,产品的商业化交给其他企业。”

  陶峰认为,作为投资机构,他们也要根据今天的形势,针对不同类型的投资标的,执行不同的投后管理和退出策略。

  醴泽资本创始管理合伙人张勇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,在行业不景气的时候,“一级半市场”被赋予了新的内涵,成为一种新的退出方案。

  据他介绍,这种方案有两种操作模式,一是寻找更专业的、但不是一级市场的投资人,一些公司已经做到二期、三期临床,这时候,那些愿意承担更大风险和专业责任的财务投资人可以进来,做一级半市场投资人;二是产品也有“一级半”的孵化机会,就是中国的创新药企做一个BD(商业开发)项目孵化,由海外的投资公司带来临床开发资源和投资人,去做海外权益的延展和孵化,双方根据风险和投入获得相应的回报。

  张勇所在的团队一直以来都不把IPO作为唯一的投资目标,而是从一开始就考虑在不同时间节点,找到合理的回报后退出。例如,有的项目只投资了一年,但取得了非常好的进展,如果新的投资人愿意参与项目,会把投资项目的“老股”交给他们,当然后者也要承担后续责任。

  今年以来,一种名为“Newco”的模式在市场中盛行,后者一般由资本攒局成立,药企将管线剥离出来授权给这家Newco后,获得一定的股权和现金,这种方式短期内可以快速释放企业资产价值,缓解企业资金压力,也可以让投资人退出。

  不过,许小林认为,NewCo是阶段性解决产品研发往前推的选择,但在成熟的资本市场,这不会成为特别常规的模式,未来真正主流的退出方式还是并购重组。

  许小林也看到很多同行在实操,包括他们自身投的一些项目也在做相关谈判。

  医药行业的并购可以节约研发时间和研发成本,因为国内外大公司的研发效率并不比初创公司高,前者有很好的产业化和商业化能力,但缺乏灵活性。

  “这种情况下,创新型研发企业虽然体量小,但决策效率高,研发效率也高,但布局产能、做商业化的成本压力会很大,它们成长为平台公司的难度也大、概率也低,并购重组提供的模式可以充分发挥大企业、小企业各自的优势。”许小林说。

  (本文来自第一财经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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